客舍的隔壁是一条小河,小河的对面就是气势恢宏的宫舍。
昔日,太祖高皇帝初步定都洛阳,后来改为长安。
在这个过程中,洛阳已经修建了大量的宫舍,河对面的河图宫便是其中的一座。
河上有木桥连接南北,木桥上有披甲持戈的守卫,即便是夜间,这里也灯火通明,酒肉的香味从宫舍中飘出,引来无数乞丐驻足垂涎。
东方朔施施然的走上了木桥,在胳膊底下夹着一卷书,这是跟云琅学来的坏毛病。
云琅不穿官服且闲暇的时候,就是一袭青衫,将头发束成马尾巴,在胳膊底下夹一本书,有好景致的时候就悠闲地看看景致,没有好景致的时候就看看书,显得高贵而恬淡。
于是,就有很多人学他的模样,尤其是长安太学中的学子,更是趋之若鹜。
东方朔很快就发现了这样做的好处,胳膊底下有一本,则完美的说明了这人的读书人身份。
穿上青衫,更是进一步表明了这人的家财不菲,有书,有青衫则在很大程度上证明了这人是一个有钱的读书人。
不论是读书人,还是有钱人,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,而有钱的读书人早就变成另外一种阶层了。
这个阶层,就是大汉国的统治阶层。
东方朔见过无数的官员,见过大军林立的场面,见过皇宫禁卫的无情模样。
因此,守卫在桥上的四个乡下大头兵,见到东方朔视他们如无物的模样,也就很自然的把自己当做了隐形人。
正在河图宫里饮宴的都是读书人,更多的是有钱的读书人,全都是太子殿下的贵宾。
得罪这样的人会有性命之忧,所以,东方朔进入河图宫居然毫无阻拦,甚至还有殷勤的小吏,为他带路。
皱着眉头的东方朔随着小吏走进了河图宫,并没有人理会他,因为大家都忙着看大殿中央正在起舞的胡姬。
胡姬的身子旋转的如同风车一般,裙摆飘起,粉白的臀,洁白的腿子就暴露在灯光下,让人目不暇接。
小吏将东方朔领进河图宫之后就退下了,东方朔慢慢的向坐在上首的刘据接近。
距离刘据二十步的时候,没有人前来阻拦,于是,他又向前走了十步。
很诡异,依旧没有人阻拦他,就连守候在帷幕边上的宦官,宫娥,也视而不见。
于是,东方朔便继续前进,路过宫娥身边的时候还从盘子里取了一杯酒,悠闲地喝了一口酒之后,他就来到了刘据的身边,当刘据转过头看他的时候,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柄匕首,顺利的落在刘据的胸前。
刘据僵住了……
宫娥惊叫起来,宦官蜂拥而至,狄山目眦欲裂,郭解拔剑指向东方朔。
满堂宾客噤若寒蝉,无人敢发声,只有迷醉在舞蹈中的胡姬依旧旋转个不停。
“殿下太大意了。”
东方朔把匕首收回袖子,继续喝了一口酒,一脚踹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安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。
刘据的脸色青一阵,白一阵,过了片刻才道:“不是大意,而是孤王不信你东方先生会谋刺孤王。”
东方朔瞅着郭解道:“近王二十步,收缴兵刃,近王十步卸甲,近王五步,必有一人相伴,少上造身负护卫太子殿下之责,为何就忘记了?”
郭解怒道:“殿下礼贤下士,从不以礼仪为要。”
东方朔将杯中残酒泼在郭解的脸上,不等郭解近前,再一次厉声喝道:“殿下知晓东方朔为何人,门外的甲士,小吏,宫娥,宦官,可曾知晓某家为何人?
若进来的不是东方朔,而是心怀不轨之辈,一旦殿下在洛阳出事,在座的诸位的人头明日就会悬挂在洛阳城头。
试问,在此等状况下,你郭解还有机会向某家发难吗?”
刘据见东方朔诘问郭解,郭解难以辩解,便笑着道:“这是孤王的旨意,任何有才学之士都能进来喝一杯。”
东方朔认真的朝刘据施了一礼,拱手道:“殿下此言差矣,我大汉如今不是先王开国之时,那时候天下纷乱,先王需要依靠才学之士助他平定天下。
那时候,礼贤下士是应该的,先王之所以冒险,乃是为了实现更大的目标。
提示: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,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!